北京到延安

姓名：黄超专业：外交学学号：

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各个击破

——读《从延安走向世界》有感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不仅面对国内对手的竞争，且其命运与当时的国际形势和在

中国纵横捭阖的各国势力息息相关。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本身就是受俄国十月革命影响的结

果，诞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其在纲领、对敌我形势的判断以及具体的斗争策略等问题上更是

深受共产国际的影响。由于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局势异常复杂，年轻的中国共产

党缺乏对中国国情的准确判断，在王明等“共产国际派”的主导下，在各种问题上对共产国

际亦步亦趋，最终遭受惨重损失。正是这种挫折迫使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逐渐摆

脱僵化的“唯共产国际思维”，开始走自己的道路，直至中国革命取得胜利。而这种思维方

式的转变也具体体现在中共的对外政策交往中。

牛军教授这本著作从1936年斯诺访问延安写起，讲述了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

那么，正如牛教授所提问的“为什么中国共产党人会在1936年夏天接待一位美国记者来访，

而不是在此之前？”①，中共是受“十月革命”的影响下诞生的，成立后也深受国际形势特

别是共产国际的影响，甚至在中共二大上明确提出“打倒列强”的口号，那么为什么作者在

谈及中共的对外政策会从其成立15年后的时间说起？难道本书所言的“中国共产党对外关

系的起源”仅仅是阐述毛泽东对外思想的起源？问题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但作者所言的斯诺

之行后，“中国共产党终于由此迈出了走向世界的第一步”的依据何在？②答案是在斯诺访问

延安的时候，恰逢中共对外政策正在开始一次巨大的转变。“中国共产党人在这15年认识和

处理对外关系的过程中，在反对外来侵略与干涉的过程中，提出了一套制定对外政策和处理

对外关系的指导原则”。③这些原则包括“独立自主”，“以自力更生为主，以争取外援为辅”

和“利用矛盾、各个击破”。④

如果说中共成立之初的对外政策以服从共产国际指示为主要特征的话，那么1935年以

后的中共对外政策的最大特点就是独立自主。笔者认为，中共这个时期开始的独立自主的对

外政策主要有两方面内涵：1、中共对外政策在具备一定国际性的同时，其民族内涵逐渐加

深。中共处理对外关系的根本出发点是维护和发展本民族利益，甚至其“国际性”要服从于

其“民族性”。以王明为代表的“共产国际派”片面强调中国革命的国际意义，认为中国革

命要起着保卫世界革命的中心——苏联的作用。⑤为了保卫苏联，他们不顾中共在国内政治

实力对比中的劣势以及中国革命运动处于低潮阶段的现实，推动所谓的“世界革命高潮”，

几乎断送中国革命的前途。但实际上，苏联和共产国际所强调的“国际主义”很大程度上是

①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8：1.

②同上：22.

③同上：341.

④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8：342.

⑤同上：6.

姓名：黄超专业：外交学学号：

由苏联的国家利益决定的，因此，王明等人所提倡的“国际主义”实际上就是其他国家的利

益应服从服务于苏联的利益。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认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本身就

是推动世界革命潮流的极大动力。首先，与其处心积虑地关心如何推动世界革命的高潮，毛

泽东更为关注的是如何保存和发展中国革命的力量。其次，与王明等人强调的中国革命对世

界革命潮流的意义不同，毛泽东谈论世界革命的目的是为了证明中国革命存在良好的国际环

境。2、中共独立自主的对外政策最大的特点是独立判断、自主决策。成立之初的中共在内

外政策上均紧紧追随苏联和共产国际，而苏联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辉煌成就以及国际地位的

极大提升更让苏联经验和共产国际指示成为套在中国共产党人头上的“紧箍咒”。但由于中

国国情不仅不同于苏联，苏联的经验和共产国际的指示往往并不能反映中国的实际情况，因

而也就不能指导中国革命走向成功。王明等人甚至“挟共产国际以自重”，处处以共产国际

的指示为金科玉律，造成中共政策脱离实际，教条主义严重。毛泽东强调中国实际国情的意

义，他极为重视调查研究的作用，强调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

起来，告诫全党“眼睛向下，不要只是昂首望天”。①中国共产党正是将本民族利益作为制定

其对外政策的根本依据，坚持独立判断、自主决策，真正坚持独立自主的态度，才实施了有

利于中国革命发展、符合中国国情的对外政策，从而推动了中国革命走向成功。

中共坚持“独立自主”，就必然要求“自力更生”；而坚持“自力更生”反过来又提供了

“独立自主”的基础。中国是一个大国，虽然各大国对中国形势的发展很感兴趣也屡加影响，

但中国革命的根本动因只能依靠自己，坚持“自力更生”。在共产党之前的中国各政治势力

很多都将自身发展和国家进步寄希望于国外势力的支持，但屡屡遭遇失败。洋务运动领袖希

望主张“师夷长技以制夷”，主张学习西方先进的技术，以达到维护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地

位。但西方列强并不希望中国强大，因而在中国引进技术时层层阻扰。自身实力欠缺的维新

派不仅将救亡图存的希望寄托于光绪帝身上，而且对英日等列强倚重太多，希望它们出面干

预推动中国变法，结果希望落空。革命党人在武昌起义成功之后，苦苦寻求列强的承认和支

持，造成自身被动。中国共产党在二大上确立了“打倒列强，除军阀，统一中国为真正的民

主共和国”的民主革命纲领，将帝国主义确定为中国革命的对象，因而不存在依靠帝国主义

的支持推动革命进步的可能。但这并没有解决中国革命是否依靠非帝国主义势力的支持的问

题，其中就有苏联的支持。当然，中共的成立和后来开展的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实际上得到

了苏联的极大帮助。但由于大革命失败，中共走上“工农武装割据”的道路，实际上背离了

苏联为中国革命设计的道路，加上当时中共活动的重心是在国民党重重包围之下的南方地

区，因而不能获得苏联的有效援助。王明等人虽然获得了共产国际的极大支持，但苏联和共

产国际对中共的实际援助并不多。不仅没有援助，而且苏联和共产国际在在至少两个方面损

害了中国革命的发展：一是其对王明等人的支持造成中国共产党的内部分裂；二是其以苏联

利益为导向的“国际主义”要求中国革命为苏联的国家利益服务。因此，王明等人对共产主

义的依赖非但没有换来苏联对中国革命的援助，反而将中国革命拖入“保卫苏联”的轨道上，

①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8：89.

姓名：黄超专业：外交学学号：

为他人做了嫁衣。针对这些教训，毛泽东特别强调“自力更生”对于中国革命的意义，这包

括两个层面的含义：一是中国革命不能完全寄希望于外国势力的支持，要依靠自身力量的发

展；二是中国革命的力量根源于中国共产党所代表的广大工农群众，这是由中共的性质决定

的。由于强调自力更生，从而为中国共产党坚持独立自主的对外政策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使

中共获得对了开展对外交往的主动权。这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抗日战争前期，面对美英等

国对中国抗战的热心不够、援助不足，中共在强调苏联援助的同时，更加强调自力更生，从

而为开创敌后战场赢得了条件。二是在解放战争期间，面对苏联的“不援助”，中共强调自

力更生，从而使美国失去介入国共内战的借口。

如果说独立自主是中共对外政策的本质特点，自力更生是确保中共主动开展对外关系的

基础的话，那么，各个击破则是这个时期中共对外交往手段娴熟的表现，标志着中共的对外

政策走向成熟。各个击破是中共对外思维由教条转向灵活的鲜明体现。从中共二大到瓦窑堡

会议之前，中共对国际格局的判断基本上是僵化、教条的。这时的左倾领导人认为，帝国主

义和社会主义苏联是国际上对立的两大基本阵营，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共产主义政党，必须

将帝国主义作为自己的对立面。他们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们将意识形态作为划分国际

阵营的唯一标准，而忽视具体民族利益的差异。随着德意日法西斯的扩张造成它们与英法美

等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矛盾的加剧，中共逐渐改变了对国际格局的判断。瓦窑堡会议指出，有

必要也有可能直接利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以及与英美等西方国家发展某种联盟关

系。①对国际格局判断的改变是中共以后倡导建立一系列国际统一战线的根本前提。统一战

线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集中力量，消灭敌人”。具体而言，这一阶段中共组织

和参加了以下几种形式的统一战线：联合国内外反法西斯力量反对日本侵略者，在抗日战争

中联合美苏等国反对国民党反共阴谋和活动，解放战争中利用中苏、美苏矛盾反对国民党等。

本书作为一本研究中国外交起源的著作，具有诸多高人之处：首先，即前文所言的中共

对外关系起源的时间点的选择较为准确，避免了从中共成立之日起谈中共对外交往的庸俗

化。其次，本书在分析中共对外政策的发生发展时，一方面注重分析国际大环境对中共对外

政策变化的影响；另一方面又着眼于具体人物的思想、行为的刻画，以及具体决策的制定、

转变的详细描述；并且注意这两者的内在逻辑，避免了生搬硬套的缺陷，使得本书宏观、微

观兼备，逻辑清楚，衔接性强。当然，笔者也对本书有一些不解之处：首先，本文在描述某

些历史事件时显得详略欠妥，甚至根本没有提到有一些重要事件，如1945年董必武出席联

合国成立大会；其次，本书是主要围绕国共斗争这一线索开展对中共对外关系的论述，难免

有点单调。

①牛军.《从延安走向世界——中国共产党对外关系的起源》[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8：17.